人口老龄化有可能成为21世纪最重要的社会趋势之一。

随着世界人口已在2022年11月15日达到80亿，老龄化趋势日趋显著。近日，联合国、世卫组织等多个国际组织的相关数据均提醒国际社会，人口老龄化几乎会使所有社会领域都受其影响，比如劳动力和金融市场、对住房交通和社会保障等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家庭结构和代际关系等。

联合国经社理事会发布的《2023年世界社会报告》（下称“报告”）称，到本世纪中叶，65岁及以上人口数量预计将增加一倍以上。报告认为，为实现可持续未来，必须优先考虑老年人的权利和福祉。报告呼吁各国政府采取具体措施，在养老金和医疗费用不断攀升的情况下，为不断老龄化的全球人口提供支持，不让任何人在这个老龄化的世界中掉队。

全球“加速”变老

全球65岁及以上人口的增长速度有多快？报告开篇给出的数据显示，如果说在1980年，该群体的数量仅为2.6亿；那么到2021年，这一数字已翻番，达7.61亿；到2050年这一群体将增加到16亿。

报告认为，得益于健康和医疗条件的改善、受教育机会增加及生育率降低，人们的寿命正在延长。从全球来看，2021年出生的婴儿有望平均活到71岁，与1950年出生的婴儿相比，寿命延长了近25年，且女性比男性长寿。

放眼全球，以2021年为对比标准，每10人中有1人属于65岁及以上群体，那么到2050年，报告认为，整个社会将会加速变老，因为届时每6人中就有1人属于这一群体。在老年群体数量快速增长的同时，细分年龄段来看，80岁及以上的人口增速更快，将从2021年的1.55亿增加至2052年的4.59亿，增速达149%。

与此同时，全球“最老”国家的版图也在随着社会发展而变迁。1980年时，65岁及以上人口占该国总人口比重最多的国家为欧洲的瑞典，占比达16%，而到了2021年，全球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则是亚洲的日本。日本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接近30%。到2050年，韩国有望成为全球“最老”国家。韩国统计厅此前发布的未来人口预测数据显示，65岁人口比例（老龄化比例）将在2050年突破40%，到2060年将达到43.9%；人口中位数年龄将在2060年高达61.3岁。

报告认为，从区域来看，发展中国家老年人人数将增加最多，也最为迅速，亚洲将成为老年人口最多的区域，而当前正经历人口红利的北非、西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可能在未来30年经历最快的老年人数量增长。

19日，土耳其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底，土耳其总人口超过8500万，其中65岁以上人口超过870万，占比10.2%。这是土耳其共和国成立100年来老年人口比例首次突破两位数。按照联合国标准，当一国60岁以上人口比例超过10%或者65岁以上人口比例超过7%，则被认为进入老龄化社会。据此标准，土耳其也已进入“老龄化国家”行列。

随着老龄化发展速度加快，全球劳动年龄人口与老龄人口的抚养比（TDR）在上世纪70年代经历了高位后逐渐下滑。报告认为，尽管这一比率在全球范围内都在下降，但日本的情况却十分突出，25~64岁劳动人口与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率仅为1.8︰1。相比之下，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比率大约为3.3︰1，欧洲和北美的比率为3.0︰1。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该比率为11.7︰1。

报告预计，到2050年，48个国家（主要来自欧洲、北美、东亚和东南亚）的预期抚养比将低于2。“低值代表了人口老龄化对劳动力市场和经济表现的潜在影响，以及许多国家在未来几十年可能面临的与公共医疗保健系统、养老金和社会保障计划相关的财政压力。”报告分析道。

不平等的老龄化

全球预期寿命的增加反映了整体健康状况的改善。不过，报告指出，当今的老龄化世界存在不平等问题，因为并不是每个老年人都能平等地从健康和教育改善中受益。

比如，女性的预期寿命到2050年将延长至80岁，男性为74.8岁。其中，按照世行划分的标准，高收入国家的女性预期寿命更长，或将在2050年达到87.6岁，高于世界平均水平。而在低收入国家，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预期寿命都显著低于世界平均水平。

报告认为，预期寿命受到收入、教育、性别、种族和居住地等因素的强烈影响，“这些因素的一些组合往往会导致一些人在人生早期就处于系统性弱势。如果没有预防性政策，这些系统性的不利因素会在人们的一生中相互强化，导致老年阶段的巨大差距。”比如，一些老年人身体健康或“经济活跃”，但也有一些老年人患有疾病或生活贫困。

在发达国家，老年群体的资金来源主要依赖养老金、医保在内的公共财政转移支付。而在公共财政转移支付能力欠发达的国家，老年人往往只能通过工作更长的时间，抑或年轻时积累的资产，抑或家庭成员间的互相接济，来实现养老金的积累。

报告认为，如果各国不进行积极的改革，那么养老金的支出将随人口老龄化而增加。在发达和发展中经济体，养老金占GDP比重已从上世纪70年代的7%，增加到2010年的8%。到2050年，或将在2010年的基础上再增加1~2.5个百分点，逼近GDP总额的10%。

去年底，美世与CFA协会联合发布的最新年度《全球养老金指数报告》认为，从长期来看，生育率持续下降对部分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形势和养老金制度造成了压力，此外通胀和利率上升也带来了新的市场动态，导致养老金计划面临重大挑战。

世卫组织警示，到2050年，全球80%的老年人口将生活在中低收入国家，因此需要采取协调一致的加速行动，支持中低收入国家的“健康老龄化”。而要实现“健康老龄化”离不开政府、民间组织、私营部门等集体行动。

联合国报告建议，各国应重新考虑与生计和工作相关的长期政策和做法，“许多政府已经开始提供终身学习的机会，并加强和充分利用代际工作队伍。他们还引入了灵活的退休年龄，以适应不同的个人情况和偏好。同时，政府还必须重新考虑社会保障体系，包括提供养老金。”

在联合国经社理事会看来，未来一个主要挑战在于，在确保非正规就业人员等所有老年人收入保障的同时，保持公共养老金系统的财政可持续性。其他关键改革因素涉及扩大女性和其他传统上被排除在正规就业市场之外群体的体面就业机会，目的是保障这些群体年老时的福利，并扩大经济的生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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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寅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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